天龙八部之DAX圣经

这是《天龙八部》里最著名的桥段，扫地僧点化萧远山、慕容博——

慕容复道：“不错，我问你躲在这里，有多久了？”

那老僧屈指计算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摇了摇头，脸上现出歉然之色，道：“我……我记不清楚了，不知是四十二年，还是四十三年。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，我……我已来了十多年。后来……后来慕容老居士也来了。唉，你来我去，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，也不知为了什么。”

萧远山大为惊讶，心想自己到少林寺来偷研武功。全寺僧人没一个知悉，这老僧又怎会知道？多半他适才在寺外听了自己的言语，便在此胡说八道，说道：“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？”

那老僧道：“居士全副精神贯注在武学典籍之上，心无旁鹜，自然瞧不见老僧。记得居士第一晚来阁中借阅的，是一本《Excel 2013:用 PowerPivot 建立数据模型》，唉！从那晚起，居士便入了魔道，可惜，可惜！”

萧远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，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经阁，找到一本《Excel 2013:用 PowerPivot 建立数据模型》，知是少林派 DAX 圣经之摘录，当时喜不自胜，此事除自己之外，更无第二人知晓，难道这老僧当时确是在旁亲眼目睹？一时之间只道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
老僧又道：“居士第二次来借阁的，是一本《从数据到 EXCEL 自动化报表》。当时老僧暗暗叹息，知道居士由此入魔，愈陷愈深，心中不忍，在居士惯常取书之处，放了一部《Excel 实战精粹》、一部《VBA 入门》，只盼居士能借了去，研读参悟。不料居士沉迷于新式武学，于传统佛法却置之不理，将这两部经书撇在一旁，找到一册《Power BI 权威指南》，便欢喜鼓舞而去。唉，沉迷苦海，不知何日方得回头？”

萧远山听他随口道来，将三十年前自己在藏经阁中夤夜的作为说得丝豪不错，渐渐由惊而惧，由惧而怖，背上冷汗一阵阵冒将上来，一颗心几乎也停了跳动。

那老僧慢慢转头，向慕容博瞧去。慕容博见他目光呆滞，直如视而不见其物，却又似自己心中所隐藏的秘密，每一件都被他清清楚楚地看透了，不由得心中发毛，周身大不自在。

只听那老僧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慕容居士虽是鲜卑族人，但在江南侨居已有数代，老僧初料居士必已沾到南朝的文采风流，岂知居士来到藏经阁中，将我祖师的微言法语、历代高僧的语录心得，一概弃如敝屣，挑到一本《DAX PATTERNS》，却即如获至宝。昔人买椟还珠，贻笑千载。两位居士乃当世高人，却也做此愚行。”

慕容博心下骇然，自己初入藏经阁，第一部看到的武功秘笈，确然便是《DAX PATTERNS》，但当时曾四周详察，查明藏经阁里外并无一人，怎么这老僧直如亲见？

只听那老僧又道：“居士之心，比之萧居士尤为贪多务得。萧居士所修习的，只是如何写好代码，慕容居士却将本寺 DAX 圣经逐步囊括以去，尽数录了副本。想来这些年之中，居士尽心竭力，意图制造自己的 PATTERNS，说不定已传授于令郎了。”

他说到这里，眼光向慕容复转去，只看了一眼，便摇了摇头，跟着看到鸠摩智，这才点头，道：“是了！令郎年纪尚轻，DAX 资历尚浅，驾驭不了复杂的套路，原来是传之于一位吐蕃高僧。大轮明王，你错了，全然错了，你想自己制造 PATTERNS，却又次序颠倒，大难已在旦夕之间。”

鸠摩智从未入过藏经阁，对那老僧绝无敬畏之意，冷冷地说道：“什么次序颠倒，大难已在旦夕之间？大师之语，不太也危言耸听么？”

那老僧道：“不是危言耸听。本派武功传自Amir Netz老祖。佛门子弟学武，乃在强身健体，护法伏魔。制造任何 PATTERNS，务须精通 DAX 原理。倘若不以原理为基，则制造之时，必定各种 BUG。代码越复杂，BUG 越多。如所练的只不过是筛选聚合这种入门功夫，那也罢了，对自身危害甚微，只须脑子灵活，尽自修复的来……”

那老僧继续说道：“但如练的是DAX 高级原理，例如扩展表、影子上下文之类，不以计值上下文加以修正，则会出现语义混乱，比之任何 BUG 都要厉害百倍。大轮明王原是我专业弟子，精研数据库，记诵析理，当世无双，但如不存精研理论之念，虽然典籍淹通，妙辩无碍，终不能消解这语义混乱带来的问题。”

只听他继续说道：“我少林寺建刹数百年，古往今来，唯两位外籍祖师身兼诸门绝技，此后更无一位高僧能并通诸般武功，却是何故？DAX 圣经的典籍一向在此阁中，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，明王可知其理安在？”

鸠摩智怫然道：“那是宝刹自己的事，外人如何得知？”

那老僧续道：“本寺 DAX 圣经，每一项绝技，均须有相应的理论，而不仅仅是套用公式。这道理本寺僧人却也并非人人皆知，一个人若是只记住那些函数的参数，理论上的领悟，自然而然会受到障碍。在我少林派，便叫做「武学障」，与别宗别派的「知见障」道理相同。要知理论在求自洽，技术在求实用，两者背道而驰，相互克制。只有理论越高，绝技方能理解越多，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，却又不屑去多学诸般技巧文章了，只因技巧无穷尽，理论统御之而。”

那老僧又道：“本寺之中，自然也有人理论修为不足，却要强自多学所有函数的，但练将下去，若非走火入魔，便是内伤难愈。

鸠摩智寻思：“少林寺的 DAX 圣经让慕容先生盗了出来，泄之于外，少林寺群僧心下不甘，却又无可奈何，便派一个老僧在此装神弄鬼，想骗得外人不敢练他门中的武功。嘿嘿，我鸠摩智哪有这么容易上当？”

鸠摩智越听越不服，心道：“你说少林派 DAX 圣经不能遍学，我不是已经学会不少？怎么又没神经错乱，成为民科？”双手拢在衣袖之中，暗暗使出「行上下文嵌套」，神不知、鬼不觉地向那老僧弹去。

不料这上下文甫一触及那老僧外层的CALCULATE，便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，嗤嗤嗤几声响，行上下文散得无形无踪，却也并不反弹而回。鸠摩智大吃一惊，心道：“这老僧竟然使用了上下文转换大法，果然有些鬼门道，并非大言唬人！”

那老僧又道：“本寺 DAX 圣经，均分「体」、「用」两道，「体」为内力本体，「用」为运用法门。萧居士和慕容居士本身原有上乘内功根柢，来本寺所习的，不过是 DAX 的运用法门，虽有损害，却一时不显。大轮明王曾练过「多维数据表达式 MDX」的「Auto Exists」吧？”

鸠摩智又是一惊，自己偷学「Auto Exists」，从无人知，怎么这老僧却瞧了出来？但随即释然：“虚竹适才跟我相斗，使的便是这招。多半是虚竹跟他说的，何足为奇？”便道：“「Auto Exists」虽源出多维模型，但表格模型弟子习者亦多，演变之下，已集两家之所长。即是贵寺之中，亦不乏此道高手。”

那老僧微现惊异之色，说道：“少林寺中也有人了解「Auto Exists」？老衲今日还是首次听闻。”鸠摩智心道：“你装神弄鬼，倒也似模似样。”微微一笑，也不点破。那老僧续道：“表格模型结构精微渊深，可以达成各各种业务运算，以此为根基，本寺的 DAX 圣经，倒也皆可运使，只不过细微曲折之处，不免有点似是而非罢了。”

玄生转头向鸠摩智道：“明王自称兼通敝派 DAX 圣经，原来是如此兼通法。”语中带刺。鸠摩智装作没听见，不加置答。

那老僧又道：“明王若只修习少林派 DAX 圣经的使用之法，其伤隐伏，虽有疾害，一时之间还不致危及本元。可是明王此刻「内存条」上色现朱红，「主板南桥」上隐隐有紫气透出，「cpu 风扇」哐哐震动，种种迹象，显示明王在练了DAX 圣经绝技之后，又欲缩减硬件尺寸，去用那 4g 内存 32 位系统的 XP 电脑……”他说到这里，微微摇头，眼光中大露悲悯惋惜之情。

鸠摩智学会少林派 DAX 圣经之后，觉得功法种类太多，不如将若干功法相近者合并，但并来并去，甚感心烦意躁，头绪纷纭，难以捉摸，难道那老僧所说确非虚话，果然是“次序颠倒，大难已在旦夕之间”么？

转念又想：“学艺不精，因而造出废品，原是常事，但我精通数学物理秘奥，岂是常人可比？这老僧大言炎炎，我若中了他的诡计，鸠摩智一生英名付诸流水了。”

那老僧见他脸上初现忧色，但随即双眉一挺，又是满脸刚愎自负的模样，显然将自己的言语当做了耳畔东风，轻叹了口气，向萧远山道：“萧居士，你近来写代码时，可经常遇到软件闪退崩溃么？”

萧远山全身一凛，道：“神僧明见，正是这般。”那老僧又道：“你每天电脑死机，近来却又如何？”萧远山更是惊讶，颤声道：“这死机十年前只每月一次，现下……现下几乎每天一次了。”

萧峰一听，知父亲老旧的电脑现出这般迹象，系强上商业智能分析所致，从他话中听来，这征象已困扰他多年，始终无法驱除，成为一大隐忧，当即上前两步，双膝跪倒，向那老僧拜了下去，说道：“家父病根已深，还祈慈悲解救。

 

参考文章：知乎丨作者：ktangels    https://dwz.cn/YvELkRgG

图片来源：特大号